sallgood

*大家圣诞快乐，小年轻们也过圣诞啦

*有点糖渣，本来准备把圣诞那一部分全写完的，可惜来不及了，我太会扩句了ORZ。下一章理论上会很甜(不知道的，我作为老单身狗可能写不出什么甜滋滋的谈恋爱。

BGM：

    Christmas at Hogwarts- John Williams

or Christmas Is All Around- Billy Mack

自从上次阿不思带着盖勒特去有求必应屋，他们就算是心照不宣的和好了。

盖勒特又活泼起来，阿不思也常脸带微笑。依然是经常讨论，依然是经常独处，依然是经常一起去图书馆——只不过现在多了一个秘密的实验地点，两位年轻人俨然已经把有求必应屋当作试验龙血效用的秘密基地了。当然，大半个月过去了，他们也只是发现龙血可以作除斑剂[1]而已。

实验一直没有什么显著的收获，圣诞节倒是逐渐临近了。作为勇士，有一件事让人非常头疼——需要在圣诞晚会上开舞。

阿不思对此显得有些无措。本来他以为自己作为一名勇士，会有很多女孩主动前来等待自己的邀请，的确是的，但来的都是些不认识的女孩；本来他以为自己或许可以找一位女性好友充数，谁知莱拉和瓦奥莱特听到他的话时脸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并瞬间否决了他的提议；本来他也以为自己可以心中毫无负担地邀请一位女士前往，可不知为什么，距离得知圣诞舞会的要求已经好几天了，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以阿不思的能力和勇士的身份，邀请舞伴本应易如反掌，谁知在客观和主观上，阿不思都觉得像有磐石阻碍。

最开始过去的几天中，他只是心神不宁地隐隐期待着什么，并为此等待着。他很难说清楚——或者说潜意识中回避了——这情绪的来源是哪里，但这等待却真真切切的让他既焦心又甜蜜。

只是在好几天的犹犹豫豫之后，阿不思始终还是没有舞伴。眼见圣诞节越来越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荒诞不经。他几乎是马上邀请了下一个毛遂自荐的格兰芬多低年级女生。

那个姑娘在公共休息室鼓足勇气找阿不思的时候显然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她早早摆好了被拒绝的表情，在被阿不思邀请的那一瞬间仍是一脸的失落。直到她终于意识到霍格沃茨的勇士邀请了她时，她脸上的表情几乎称得上震惊了，她低低地蹦了起来(应该是条件反射没能让她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接着发出了一段像是水烧开声音的尖叫，然后没等阿不思来得及说什么，就像一阵风一样跑远了。

阿不思没能记住对方的名字，甚至连长相都还记不太清，就这么戏剧性地邀请了她。

这真是太不绅士了，他想。

学期的最后一星期，学校里一天比一天热闹、嘈杂。人们四处谣传着关于圣诞舞会的消息，但其中的大部分阿不思都不相信——比如，盖勒特到现在也没有邀请一个女生去圣诞舞会。

阿不思没有鲁莽到主动去问，但他——至少在理性上——很确定的是，哪个勇士会让自己在晚会上开舞时没有舞伴呢？盖勒特就算再不在乎惯例，也应该不至于让自己难堪吧？

阿不思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情绪上不禁又对自己草率的邀请暗自后悔。

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某块地方已经悄悄鲜活了起来。

霍格沃茨的师生们似乎决心在这个圣诞节展示学校最好的风貌。城堡外的场地上大雪纷纷落着，礼堂内施了魔法的雪则温暖而干燥，也从天花板上轻轻飘落，大理石楼梯的扶手上挂满了永远不化的冰柱。教授们用漂浮咒给礼堂里惯常摆放的那十二棵圣诞树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小玩艺儿，从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到一串串金色的泡泡甚至不停鸣叫的活的猫头鹰。那些盔甲都被施了魔法，只要一有人经过，它们就会演唱圣诞颂歌。

圣诞节那天早晨，阿不思早早的就被拆东西的声音吵醒了——明显的，有些小狮子喜欢礼物超过睡懒觉。

阿不思坐了起来，他觉得既然已经醒了，不如下床把礼物拆开看看。他的视线掠过一个个体积不小的包裹，停在了一个扁扁的墨蓝色方盒子上，盒子外面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名字也没写，显然送出礼物的人觉得没有写名字的必要，单凭盒子里的东西就能让人猜出他是谁了。

盒子里是一面双向镜，上面附了一张纸条：随身带着。

阿不思控制不住地弯了弯嘴角，抓了抓头发对着双向镜说：“盖勒特。”

这面镜子闪了闪，上面取代阿不思的蓝眼睛出现了一双神采奕奕的异瞳。镜子另一端的人似乎是一直等在镜子前的，还没等阿不思看清对方的脸，就听到对面利落低沉的声音：“新年快乐，我亲爱的朋友。”

阿不思错开视线挑了挑眉，决定对这种耍帅的行为不作评价，但上扬的嘴角和弯弯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新年快乐，亲爱的……朋友！”他吐出一句话，不等对面再回复什么就迅速覆住了镜面，翻身下床跑开了。

到了晚上七点，很多在外游荡的学生们都返回了公共休息室。阿不思在楼上的宿舍里换上了自己的礼服长袍，他显得有点局促不安，脸上带着些忧虑的紧张，期待却没那么浓郁，不太像是一个即将在全校和外校师生面前开舞的勇士——他本该以此为豪的。

公共休息室里看上去也怪怪的，挤满了穿着五颜六色的礼服的人，跟以往的一片黑色不一样。那个低年级女生——感谢梅林，阿不思终于记起来她的长相了——在楼梯下面等着阿不思。今天的她很漂亮，穿着扎眼的粉色长袍，乌黑的秀发像绸缎一样披在肩上，手腕上的金手镯闪闪发亮。阿不思见她没有发出奇怪的尖叫，不由松了口气。

“你，嗯，看起来很漂亮。”他不太自然地说。

那个女生立刻变得像是要把头埋到地里，阿不思从她垂下的头发间听到不太真切的一句：“谢谢。”然后她像是鼓起了巨大勇气般抬起头，“呃…我是说谢谢你愿意邀请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真的很感动。”她又咽了咽口水，“不过我不记得上次有没有介绍我的名字了，我叫米莫萨·莎菲克[2]，是三年级的。”

阿不思又偷偷松了一口气，他甚至开始有些感谢这位莎菲克小姐了，至少他不用无礼地问自己的舞伴叫什么名字。要是不得不真这么做？阿不思都不敢想象那个场景。

等他们到了门厅，发现那里也全是学生，都在来回打转，等待八点钟的到来，那时礼堂的大门才会敞开。有些人要与其他学院的舞伴碰头，便侧着身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寻找对方的身影。

橡木前门被打开了，大家转过头，看见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和校长一起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布斯巴顿的师生们。阿不思看到了盖勒特，他穿着一件黑天鹅绒的高领礼袍——他似乎格外偏爱黑色的高领——里面穿着白色的礼服式缎面衬衫，腰上佩戴着腰封，颈部还用丝巾打了一个漂亮的领结[3]。奇怪的是，他身边没有舞伴的身影。

难道是舞伴还没来？还是……阿不思摇摇脑袋甩掉了突然冲进大脑的一些恶劣想法。

这时，礼堂的门打开了，阿不思看到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可以坐十来个人。

辛尼斯塔教授[4]的声音突然响起：“请勇士们到这边来！”她叫他们站在门边等候，让其他人先进去。等同学们都坐定以后，他们再排着队走进礼堂。葛林若和她的舞伴——一个德姆斯特朗学生——一起走了过去，盖勒特仍旧一个人，他对着阿不思克制地笑了笑。阿不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发现对方难得显得有些紧张。

大家都在礼堂里落座后，辛尼斯塔教授叫勇士和他们的舞伴两个两个地排好队，跟着她进去。然而直到现在，盖勒特的舞伴都还没来，对此教授竟然也什么都没说。他们鱼贯而入，朝礼堂前头一张坐着裁判的大圆桌走去，礼堂里的人们热烈地鼓起掌来，等掌声逐渐减弱，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声渐渐大了起来。

“盖勒特，你的舞伴呢？”没等他们在主宾席桌边落座，阿不思就忍不住问。米莫萨静静坐在了阿不思的右边。

“谁说跳舞一定要有舞伴的？我不需要愚蠢的舞伴。”盖勒特漫不经心地说，他懒洋洋地瞥了眼对方的舞伴，略带深意地望向阿不思，坐在了他的另一边。

一瞬间，阿不思觉得自己都有些不敢看那双眼睛了，他只觉得那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混杂着翻江倒海的情绪汹涌而来。他的心脏有些异样地跳了跳，仿佛在为这一切而雀跃，又像是预先逃避着希冀落空的失望。

阿不思心里乱糟糟的，这让他没能安稳的吃饭，但他也几乎沉默了整个晚餐时间，他只是静静地吃着，米莫萨在一旁显得有些尴尬，又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盖勒特也难得的没有讲话，他几乎没吃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发着呆，想着什么。

东西很快都吃完了，布莱克校长站起身，叫同学们也站起来。然后他一挥魔杖，桌子都嗖地飞到墙边，留出中间一片空地。他又变出一个高高的舞台，贴在右墙根边，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接着那些乐器竟然自己演奏起来。

“邓布利多先生？该轮到我们跳舞了。”米莫萨在旁边弱弱地说。阿不思突然发现其他桌子的灯笼都熄灭了，另外几位勇士和他们的舞伴(如果有的话)都站了起来。

轮到他们跳舞了。

开舞的好几分钟，阿不思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他差不多是下意识的跟着米莫萨在舞池中转圈，他的眼神——或许除了米莫萨，整个礼堂的都是——一直黏在盖勒特身上。

盖勒特一个人在那跳着舞。他自如地舞动着，完全没有无所适从的样子，姿态优雅的就像一只在天际翱翔的大鸟，旋转时轻盈的衣摆仿佛是一个跟随他飞舞的灵动生命。他全程闭着眼睛，却跟另外两对舞者没有发生任何碰撞，脸上也一直是沉静而愉悦的——好像在与一个不存在的人共舞。

在他跳舞时，手里揽着的、心中想着的是谁呢？没有人知道。

很快，许多人也进入了舞场，勇士不再是大家注意的中心。一曲结束后，盖勒特马上退出了舞池。

见此，阿不思也没有了继续跳舞的兴致，就对米莫萨说：“我们坐下吧，好吗？”

女生很温顺地答应了——实际上，整个晚上她都只是默默地跟在阿不思身边，几乎没讲什么话、发表什么意见。从昨天的表现来看，她显然是很喜欢阿不思的，但今天的她又反常的安静，阿不思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但心中还是不觉有些惭愧和心虚。

阿不思和米莫萨向主宾席走去，还没等他们在盖勒特旁边坐下，这位金发先生就沉默地起身径自走出了礼堂，其间只给了阿不思一个短暂的眼神——阿不思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但是在潜意识中他还是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跟我走。

阿不思是想马上追上去的，不光因为那个眼神，他也忧心盖勒特的改变，更想知道是什么让他最近如此失常，但顾及到女伴的感受，他还是没有冒失地直接离席。

阿不思以为自己的行为还算妥当，但实际上他的肢体语言已经赤裸地透露给了米莫萨想要离开的讯息。

“邓布利多先生，如果你想要找格林德沃先生的话就去吧，我可以去找我的朋友们。”米莫萨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阿不思闻言，惊讶地转身仔细看了看女伴的表情，确定没有什么沮丧的迹象后，才感激地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就疾步离开了，没有看到他转身的瞬间女孩露出的失落神情。

还没等阿不思走出几步，他就感觉胸口一个地方缓缓的散发着热意，他把放在内袋贴身保存的双向镜拿出来，上面映着那双在暗处变得温和而湿润的眼睛。

“出来。”眼睛的主人说。

TBC

1. 丹尼斯·马丁 (2009-06-17). 《哈利·波特》倒计时：史蒂夫·克罗夫斯在《“混血王子”》中“令人难忘的时刻”. Hero Complex. [2015-03-15]. （英语）.

2. Mimosa：含羞草，Shafiq：28个纯血家族之一

3. 参照电影中德拉科的服装

4. 19世纪80年代霍格沃茨有一个教天文学的辛尼斯塔教授，与本文中的不是同一个人，这里设定为副校长。